第6章 辣不死他们（第1页）

秦绵绵不管她，掀开锅盖，端起碗里的土豆和蘑菇就倒进锅里，用大铝勺子翻了翻，味道更浓。不止李苗他们几个孩子被香的直吞口水，院子里的周建国和在房间里的赵春梅三人，都想骂娘。味道又香又辣，肚子咕噜咕噜乱叫。赵春梅拽下刘大花的裤子，看了眼她的屁股蛋儿，一点儿没有痕迹，就说刘大花在诬陷王念弟。语气不快道：“刘大花，你的屁股好好的。”“不可能。”刘大花不相信，她的屁股还疼着，王念弟真的踹了她的屁股，不然，她就不会摔倒。赵春梅翻了下白眼，本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二蛋妈过来看，“二蛋妈，你来看。”二蛋妈弯腰看了眼，不叫婶，直呼刘大花的名字，“刘大花，妇女主任说得没错，根本没有痕迹。”刘大花暗啐了声二蛋妈，这个死娘皮，敢叫她的名字。“妇女主任，可是我的屁股真的疼，不是王念弟在后面踹我，我身上不会有这些伤。”赵春梅和二蛋妈同时撇嘴，“没准是你干活累的，我们做什么，都要讲实事求是，不如我们就去镇上检查，让医生看，用的钱，最低要五块，如果检查出个大病，那……”赵春梅留半句没说，接着提议道：“或者，我们直接报警，让公安来定夺，谁对谁错，他们看得出来，比我们都专业。”二蛋妈在旁边应和，“妇女主任，我觉得报警这个法子不错，不错抓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二蛋妈，你的思想觉悟是这个。”赵春梅冲二蛋妈竖了个大拇指，“刘大花，你快把裤子穿好，我们去公社报警，别耽误时间，下午还要碾麦子。”刘大花早就被赵春梅的第一个说法吓懵了，去医院检查，要是真检查出个大病，不治之症，那她不就完了？别看她强悍，家里所有人都敢打骂，作威作福一辈子，但她真的怕自己身体有毛病，非常怕死。猛然想到婆婆快咽气的时候，跟她说，她会有报应的，浑身一激灵，面色惨白。报警，那更不行，万万不能报警，她不能蹲局子，她是没文化，可她不傻。刘大花不再想修理秦绵绵，把炖她鸡的这件事都抛之脑后，现在她只想让赵春梅她们赶紧走。抖着手穿好裤子，笑得比哭还难看，“妇女主任，应该是我弄错了，麻烦你们跑一趟，带些鸡肉再走吧。”赵春梅和二蛋妈无话可说，就这些话，能把刘大花吓成这样？既然能吓住她，给她紧紧皮，比什么都好，她们也算是有点法子对付她。刘大花肯服软，她们没必要跟她死磕，再说，鸡肉味能把她们香死，还是占刘大花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赵春梅笑着回她：“不麻烦，都是一个村的，互帮互助都是应该的，我去灶屋看看。”二蛋妈紧随其后，“我也去。”刘大花没跟她们一起出去，后退几步坐在床上，长出一口气，微弯着腰，静静地坐着。秦绵绵站在灶屋门口，见赵春梅两人出来，没看见刘大花，还没说话，赵春梅就拉起她的手。“念弟，没什么事，锅里的鸡还没炖好啊？你春梅婶我都馋了。”秦绵绵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她们把刘大花摆平了，还让刘大花那个抠门的，舍得把肉给她们吃。她还以为，需要再看半天刘大花撒泼，没料到就这儿一会儿功夫，刘大花就熄火了。“快了，还有七八分钟，就可以吃了。”“那我们就等着，还没尝过念弟你的手艺，这味道比国营饭店里的都好闻。”秦绵绵觉得赵春梅说得太夸张，她做饭的手艺，中等偏上，不过是她放的猪油和辣椒多。这个年代一般人吃肉的次数少，不舍得放油，闻到她炖鸡的味道才感觉特别好闻。“春梅婶，你可别逗我了。”“你春梅婶没逗你。”周建国走过来，“国营饭店做菜的味道，真比不上你做的。”想到王念弟这么大，应该没去过镇上，不知道国营饭店长什么样。王念弟半年前刚到他们村，那个时候正冷，整个人就是皮包骨，穿得很单薄。身上的衣服根本称不上棉衣，鞋还透气，手脸耳朵都是冻疮，成天低着头，问两句不吐半个字。她父母对她没有一丝感情，如果有，就不会因为六十块钱，把她往火坑里推，在家还把她折磨得不像人。周建国补充道：“等农忙完，你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就让你春梅婶带你坐牛车去镇上玩。”秦绵绵立即点头，她身上的伤，确实要养养，暂时不适合出去。王念弟十五年都没去过镇上，走过最远的距离，是从河水村来到沟水村，除此之外，就是下地挣工分的时候。牛车她没坐过，不过爷奶爸妈跟她说过，她要去坐坐看。弄熟路，下次再去的时候，就能找地方赚她的第一桶金，她兜里没一分钱，更没有这个年代需要用的票。只有空间里的东西，也没办法在这里好好生活。手里没钱，寸步难行。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儿，等锅里的鸡能吃了，秦绵绵到灶屋拿出三个瓦碗，盛得满满的，让周建国他们三个随意端。三人都是不客气的主，如果对象不是刘大花，他们是真的不会端，可却偏偏是她。跟秦绵绵说了声，等会儿把碗送回来，端着碗美滋滋地就回去了。李苗他们眼巴巴地瞅着锅里剩下一半的鸡肉，真的是心疼死了。不给周建国他们盛那么多，这些肉，能让他们肚子吃得溜圆。现在还没到饭点，秦绵绵吃的包子还没消化完，这肉她不馋，空间里山珍海味多的是，她头上有伤口，不适合吃辣。盖上锅盖，坐在院子里等周建国他们把碗送过来，就回房间躺着。李苗他们实在受不住，让人在灶屋门口放风，轮流吃鸡肉，鸡肉一进嘴，就被辣得‘斯哈’乱叫。秦绵绵听到声音，笑了笑，不枉她放了半串辣椒，炒辣椒的酸爽她还记得，差点边炒边流泪。还想干吃鸡肉，辣不死他们。刘大花没在房间坐多久，检查完身上的伤，就出去准备把手上的伤口冲一冲。看到李苗趴在灶屋门口，露出的半颗头，两三步走过去，啪的一声，打在她脑袋上。“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敢给老娘偷吃，吃不死你们。”瞧见锅里没剩多少肉，又打了李苗和李大柱家的两个闺女几下。“你们三个晚上不准吃饭，中午也没东西给你们吃，赔钱货，都给我滚出去。”李苗他们赶紧离开，躲得远远的，早知道一人只吃一块儿好了，但是挨打也不亏，打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