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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驯服一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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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第1页)

一杯温茶唤醒了沉睡的胃,对温言川不吃早饭就赶路这件事发出了咕噜噜的抗议。温言川:……温大人这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西南王府小气,连饭都不给吃。萧彻打量着温言川的细腰,挑眉道。无碍,赶路即可。温言川不在意道。温大人如此心急,难不成是京中有佳人,急着回去见大燕律法,男过十七者可婚,女过十四者可婚。温言川今年二十又三,早就过了成婚的年纪。又是世家公子、金榜题名、仕途坦荡,想必早就娶了门当户对的女子。甚至极有可能当了爹。到了这个年纪还不成婚,要么是有隐疾,要么是太穷娶不起。极少可能是不想娶。毕竟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烛就占了一个。我并未婚娶。温言川淡淡道。萧彻登时来了兴趣,坐直身体: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此话一出,果不其然收到了一记刀子眼。在萧彻的轻笑声中,温言川缓缓开口:我对男女之事并无兴趣。这是温言川早早就意识到的事情。十五岁时,温言川被同窗拉着一起看不雅画本,对方看得面红耳赤,他却毫无感觉。甚至还觉得无聊。起初温言川也以为自己有隐疾,用手试了,是可以的。从那之后,温言川便没再为此事耗费心神。有欲望旺盛之人,便有欲望寡淡之人。他不过是做了后者。无需介怀。何况他已决心为大燕社稷鞠躬尽瘁,即便娶了妻恐怕也会冷落对方。既非良人,何故沾染。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走出去一大截,错过了回王府吃饭的机会。温言川礼尚往来地关心起萧彻:据我观察,王爷也未娶妻。不知是何缘由算命的给我算过一卦,说我天生绝嗣。萧彻言语放肆,毫不遮掩心中的阴暗,而且我一见到美丽的东西就想毁掉。万一不小心将我的娘子掐死了可怎么好。那是王爷还没遇到美到心坎儿里的。遇到了便会视若珍宝。温言川端坐在座位上,衣不染尘,容貌俊美。一双眸子黑亮有神。何止是公子榜第一,天下第一也当得。-大概过了一柱香,马车忽然停下。温言川不由浑身一紧,看到对面的人后,又放松下来。萧彻:赶路不急一时,温大人来西南一趟,怎么能不尝尝远香楼的菜。远香楼,大燕第一酒楼。珍馐美味数不胜数,名酒红袖添香更是千金难求。远香楼坐落在清苑县最中心,共计十层。京中的福满楼也才八层。从第一层开始,越往上花的银子越多。远香楼有一个天下皆知的规矩:来者是客。哪怕是个乞丐,只要肯花钱,也可以在第十层吃饭。而到了第十层,哪怕不吃不喝,光是坐一会也要花上十两银子。温言川越往上走心里越忐忑,到了第八层,直接叫住萧彻:不必如此破费。萧彻回身,站在比温言川高三层的台阶上,居高临下打量他,似笑非笑道:温大人这是在替我省钱是。温言川坦荡承认,如此待遇,受之有愧。萧彻眼中笑意更甚:上来,跟你说个秘密。温言川被秘密这两个字勾的好奇心四起,竟真的上去了。站在雅间门口,看着里头上好的紫檀木桌椅,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屁股这般金贵。一屁股下去就是十两银子。温言川脖子伸的老长,双脚却很守规矩地站在外面。萧彻见他一副生怕被赖去十两银子的样子:这酒楼是我的,温大人不必客气。温言川:据我所知,这家酒楼始建时,王爷才六岁。远香楼是十四年前开始建造的,花了将近五年才建好。萧彻进去坐到椅子上,不慌不忙道:老东西改名换姓建的,拿来销赃银。我把他宰了,可不就是我的了。能将弑父说得如此轻松,且全无悔意,实非常人作为。温言川不由陷入沉思。怕伤害无辜所以不成婚,萧彻疯归疯,应当是不坏的。难道弑父另有隐情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温言川定是什么也不能问的。萧彻仔细观察着温言川的反应,眼底一片晦暗,不辨喜怒地问:温大人在想什么温言川回过神,坐到萧彻对面:在想点什么菜才不枉我费力爬这么高。萧彻笑了:此事不用温大人费心。一刻钟后,菜肴陆续端上桌。每一道都精致非常。不用吃,光看都是一种享受。温言川看着最中间的菜,眼睛里满是欣赏。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栖在梧桐树枝上。一时间竟看不出是什么做的。还没等他看够,萧彻直接用筷子拔下一片尾羽放到自己碗里。好好的凤凰就这么秃了一块。温言川:……吃到一半,萧彻起身打开窗户。天边正是日出之景。温言川也不由放下筷子,走到窗前,极目远眺,欣赏着壮丽恢宏的日出。西南之行,当真难忘。-八日后,一行人到达天都郡的怀远县。傍晚在客栈落脚后,温言川正在房里休息,门外响起敲门声。打开门,一身红衣的萧彻站在门外:温大人可累了温言川:不累。不累便好,同我去个地方。温言川不疑有他,同萧彻一起离开客栈。出来便是热闹的街道,人流熙攘,叫卖声不绝于耳。去个地方这话应该是有目的地的,可萧彻却在街上闲逛起来。经过每个摊子都要停下来瞧一瞧。温言川忍不住问:王爷要带我去哪萧彻把玩着一枚玉簪,一本正经:盘缠没了,将你卖了换些银钱。温言川:……趁温言川不注意,萧彻抬手将玉簪插到他用发带绑好的发髻里,压低声音:你是不是第一次出远门温言川被这话分去了心神,没顾上理会萧彻的动作。眸子里涌上迷茫:是又如何人多眼杂,直呼我王爷。萧彻觉得不满意,又将玉簪拔下来。型虽好,玉质差。配不上他。温言川瞧着萧彻手里的玉簪,心虚地眨了眨眼:忘记了。心里却在琢磨,为什么拔下来不舍得给他买不花钱的远香楼让他吃,花钱的簪子就不给买了。温言川撇了撇嘴,表情有点臭。他这副样子落在萧彻眼里则成了另外一层意思——被数落了不高兴。萧彻将玉簪放回原处:我字恒之,以后可以这般唤我。见他真的放了回去,温言川更生气了:表字是亲近之人互称的,我与……你还没到那份上。说完,温言川扭脸就走。萧彻:……这什么脾气一句话不让说萧彻几步追上:温兄说这话真叫人心寒。不告诉表字也难不倒萧彻,新称呼张口就来。一个普通的玉簪而已,不买就不买了。温言川很快便说服了自己,而后问:到底要去哪萧彻:再走一会就到了。一刻钟后,温言川仰头看着硕大的醉花楼牌匾:你带我逛青楼!醉花楼是大燕最大的青楼,名号连温言川都听过。萧彻竟然带他来这种地方!萧彻拉住愤愤欲走的温言川:温兄不想知道是谁刺杀的你醉花楼不仅是青楼,还是各路消息的集散地。网罗、贩卖天下消息,视消息重要程度不同,收取不同的银子。温言川未入江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与其审问杀手,得到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不如直接来这里问。在醉花楼,只有买不起,没有不知道。温言川迟疑半晌:醉花楼也是你的萧彻愣了下,随即笑道:这次恐怕要让温兄失望了。温言川又看了看醉花楼三个字:那进去吧。刚进去,浓重的脂粉味便让温言川不适地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子,拿余光瞄了眼身旁的萧彻。见他没有丝毫不适,温言川:不觉得刺鼻吗还是经常出入已经习惯了萧彻:我的嗅觉只有常人三成,闻着并不明显。一番话说得稀松平常,好像只是件芝麻小事,还不及下顿吃什么重要。说完,萧彻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遮着点。还未从上句话回过神的温言川愣愣看着递到面前的帕子:不用,已经好了。你没看到这些男人都怎么看你的美而自知但从来没当回事的温言川这才抬头打量周围。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贪婪的欣赏,下作的痴迷。温言川蹙眉,拿过帕子遮住大半张脸,在后脑打了个结。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半截精致高挺的鼻梁。萧彻:……不如不遮呢。欲盖弥彰。两人站在门口说话的功夫,老鸨已经笑盈盈走至跟前:二位是听曲儿还是赏舞,还是只要姑娘陪着。萧彻:都不是。老鸨了然一笑:二位随我来。临转身前,多看了两眼温言川。连阅美无数的老鸨都能迷住。老鸨引着二人到了一间房门口,打开门:二位请进。温言川和萧彻抬脚进去。屋里不多不少正好摆着两张矮桌,上面有水果和茶。不知是本来就是两张,还是知道来者为两人特意摆了两张。一扇巨大的屏风将屋子一分为二。透过绣着花鸟的轻纱,能看到对面坐了个人。身穿白衣,身形像位女子。果不其然,在两人坐下后,屏风后响起一道女声:二位要问的消息醉花楼已经知晓。温言川面露惊讶。他们还没问呢。如此看来,他与萧彻的身份对方也知道了。需一百两黄金。温言川瞪大眼睛。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吗他忽然觉得这个消息也没那么重要了。反正他也没死,慢慢查一定能查出来。旁边,萧彻不紧不慢开了口:就说该把你卖了换银钱。温言川:……说得好像他值一百两黄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