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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画家的画值得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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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第1页)

23伊万得·怀特的工作室就处于他威娜亚的家中。这是栋位于富人街区的小型别墅,占地面积不大大约只有150平,共有上下两层。下层是单纯的生活区,整体采用了屏风以及墙壁与其他区域进行分隔,这些墙上挂着不同的画家作品,其中大部分来自伊万得·怀特的早期作品,毕竟他是个自恋的家伙。走上楼梯,踏入二层,便来到了他的工作室,尽管小型别墅的空间有限,伊万得依旧花了大把的心思在布局上,通透的落地窗以及天窗最大化了自然光的使用,这些窗户朝向了庭院,让伊万得在创作过程中既能沐浴到阳光,也可以享受美好的自然。恰好今日的阳光正好,它们成簇地涌入工作室,照在了工作室中间隔断用的承重墙体上,其实这里只有两根柱子是承重用的,但为了方便画作展示,怀特将其连成了整墙。这面墙一般用来挂伊万得·怀特的最新鲜的画作,他喜欢把同系列的排在一张版面上,供他挑选修改。只不过现在的墙面上空空如也,我早就把他们都取了下来放进了一层的储物室。什么,你问为什么他死了,我却可以处置他的画作。这很奇怪吗我可是他最最喜欢的学生,最最需要依仗的灵感来源,对于这样宝贵的我,立份遗嘱,将我作为最后受益人(伊万得·怀特一生未婚,也并没有私生子。),拥有他生前的一切可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也就是说,这座别墅现在属于我。因此面对库洛洛要对门再次使用念能力时,我制止了他,迎着他有些好奇的目光,我砸碎了门口的花盆从土中翻找出了被包裹在自封袋中的钥匙。我的财产,虽然不常来,但依旧希望你在接下来的翻找中,尽量不要弄坏东西。库洛洛表示了解的点头,这么看还挺乖巧,但其实是个黑心肝的,我在心中嘀咕。库洛洛真的很听劝,甚至有些过于听劝。进入了整个房间,他就好像是一个游客,在各个房间之间走动,着重看了一圈二楼,但二楼早就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的装饰,就好像一个棺材。之后他便回到了一楼,等我来到客厅时已经见不到他的身影了。他会去哪开放式厨房毫无踪影,走到底的卫生间大门敞开,是怀特的卧室,亦或是挂着大锁的地下储物室。不,都不是。他在书房中一个人岁月静好。窗帘被他拉开了,阳光射入,他掀开了原本罩在酋长椅上的防尘布,手捧着一本书此刻正看得入迷。他一手端着那本并不厚重的书用拇指翻页,另一手附于下巴处,看到经典之处便要摩挲自己的下颚,这动作他经常做,至少在我的记忆中是这样,也许是他思考时的小癖好。书房中的书柜陈列了伊万得·怀特的不少收藏,其中包含了绝版画集,除了与他专业相关的书籍之外,还有一列专门体现他私下书品,《权力的意志》、《人格面具》、《权力的48法则》。这或许也从侧面证明了怀特爆棚的掌控欲,以及对权力的追求。我注意到这一列书柜中少了一本书,所以库洛洛拿的也是这方面的书吗在他翻页的过程中,我注意到了书上的几个字《悲剧的诞生》,以阿波罗(秩序、理性、美学以及个体自我意识的和谐和清晰)与酒神狄俄倪索斯(混论、激情、醉意与生命的原始冲动)之间的二元对论从而引发的对于生命与痛苦的关系的讨论。尼采最后得出了结论,当阿波罗与狄俄倪索斯的两种力量融合,在阿波罗的形式与美浇筑的躯壳内灌以狄俄倪索斯的狂热,才能让人在无法停滞的痛苦中,感受它甚至以原始的生命力量获得肯定与超越,同时让痛苦被赋予形式与意义,使其可以被称之为艺术。简而言之,痛苦并不是生命的敌人,而是生命的核心,只有通过艺术我们才可以既能直面痛苦,又能从中获得意义。这的确是伊万得·怀特会选择看的哲学书籍,这书我早年也看过,但了解的并不深也没有多的心得体会。库洛洛在那看的倒是认真,我想起了第一次和他见面,他骗我说自己是学考古的,其实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学哲学的,毕竟他拥有一双看不孕不育广告都深沉的双眼。啧,装货。有什么发现吗对方抬头问我,他语气自然,就好像我是他的员工。没什么,你呢,从书中有什么收获吗我承认自己有些想要戏弄他,听听大哲学家库洛洛对于尼采的著作有何感想。该怎么说呢,这本书的确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对方停顿了一会,尼采的书,我更认可《善恶的彼岸》……他微微抬头开始思考,随后合上了手中的书,理性与非理性之间的冲突,是无法完全通过平衡来解决的,任何试图妥协的做法都是软弱的表现,一切到最后都要依靠真正的力量。他说话又这么玄而又玄了,每次和他交流都好像让我回到了考学时期,对着一篇文章做阅读理解。理性以及非理性也许是在代指阿波罗以及狄俄倪索斯的关系,这话显示他无法完全认可尼采《悲剧的诞生》中的部分理念,对方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神游天外的样子却在谈论真正的力量这一观点,足见对方对于权力亦有追求,只不过可能与普罗大众的对于权力的追求不同,另外这很符合他出自流星街的身份,虽然并没有去过那里,但听说那里的规章制度与现实世界并不一样,想来要靠暴力获取说话的权力。啊,对了。他说了,自己更为认可《善恶的彼岸》,你是指超人这一概念吗站着谈话有些累,我也掀开了白布,坐在了库洛洛的对面,虽然我也并不明白,这是怎么变成了座谈会,但谈论这些的确很有意思。《善恶的彼岸》这本书是尼采晚年所著,这时的他在思想上又获得了一大飞跃,当然我本人认为是在社会地位上获得了一大飞跃,才使得他在书中批判传统道德,另外提出了超越善恶的概念并创造了主道德以及奴道德,又提出了权力意志,超人这些概念,同时又批判以苏格拉底以来的理性主义。其中的超人便是指能够摆脱传统道德束缚,凭借自身的意志以及创造力来塑造世界的人,超越平庸和奴性,追求自由和独立的个体存在。库洛洛听到超人这一词汇眼神微微闪烁,超人并不是某种理想化的存在,而是超越所有限制、超越道德的束缚的个体,这种个体并不需要依赖社会的道德体系,而是通过自己的意志定义善恶……他还没说完,只不过又是思考片刻,超人是对奴隶道德的反击。这又要涉及到奴隶道德这一个概念了,或许又要牵扯出贵族道德,真是让我脑袋疼,不同于宿醉后的头疼,这种痛苦是快乐的痛苦,是我在思考我依旧活着的证明。奴隶道德起源于弱者的反抗心理,它注重普世性以及平等,提倡所有人都应该被视为平等的,拒绝个体的卓越与超越性,赞扬克制、怜悯以及自我牺牲(与基督教教义相关),这些价值符合了弱者的利益,因为其抑制了强者的力量与优势。库洛洛的想法实在是很符合他出自流星街盗贼头子的身份,但我并不认同如若每个人像超人一样,抛弃所有传统的道德规范,也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只会陷入混乱以及暴乱之中。对方也有些进入谈话的状态了,他这回及快速地回复我,超人的自由并不是无序的,而需要建立在内在意志以及力量之上,并非放任自由。恰好具备这种内在秩序的人数极少,大多数人,仍需要接受支配。多么冠冕堂皇的上位者的歪理,我真是会惊异对方的厚颜无耻,内心已经告诫过自己冷静些,但还是忍不住嘲讽些,高贵的幻影旅团团长,觉得自己掌握了念能力,便拥有了超人的能力,扯着尼采的大旗,来合理化自己的暴行。我实在是不应该这样做的,但做了又如何,我承认自己有时过于幼稚非要说上那么一两句对自己不利的话,可这话如果不说烂在肚子里,我想想便要呕出来。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你生气了是因为自己曾遭遇过伊万得·怀特,又或者幻影旅团的暴行。对方犀利地点出了我所痛苦的点,没错,就算伤口愈合如初,我依旧谨记着遭受一切时所面临的痛苦,我不敢忘。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柯林你和那些温顺的绵羊并不相同,也许别人死于暴行,但你活了下来。如果按你所说,掌握了念能力就是拥有超人的能力,现在的你也拥有了超人的天赋。我需要感谢对我启蒙,施以极刑,才让我拥有念能力的你们吗我的语气并不激烈,只是有些厌烦烦躁,烦躁地我单手撑头用手指去抓挠头皮。不,你应该意识到,既然你已经拥有了超人的能力,你的立场就已经在无形之中改变了,你的思想也已经改变了,你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羊了,你还融入地了原来平凡的生活吗。他说这些为了什么寻求认同感吗又或是策反我要我跟他一起起义我在内心有些想笑,他还在继续说。就算你不承认,角色也已经转变。你确定在下一次遭遇问题的时候,还会用普通的手法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动用更加方便快捷的能力吗那么使用能力的你,又和之前的我们有什么不同。抓挠头皮的手指颤动了一下,我收回了手指,原来盯着对方脸的视线也扫到一旁,我要去看看地下储藏室。书房的大门被我关上,出门前我听到了对方再次打开书页的声音。我有些后悔,我的确不该和这个家伙谈哲学,我并不聪明甚至称的上愚笨,实在容易一脚踩入对方构建的陷阱。不要去深思对方的话语,我知道这次是最有效的方法,但我怎么可能不思考,我的大脑如果不思考那么不就死亡了吗对方所说的,也是我一直所担心的,能力的滥用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呢我想起自己在帕里斯通捉迷藏的游戏中打晕的那个服务生,这当然不是我在滥用能力,我只是自保。但如果我需要主动获得某样不能用普通手段来得到的东西呢用能力去偷一个苹果,和用能力致人死亡的区别又有多大呢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是否会让我最终滥用能力。比滥用能力能力更可怕的是,思维方式的转变。如果我真有一天杀死了别人,在公序良俗社会成长的我又是否能够没有任何的心里阴影,肯定会有吧,算了我也不知道,我又没有杀过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呢这些都是我前32年所根本没有想过的。等等,真的没有想过吗伊万得·怀特该死的老脸浮现在了我的脑中,他呢难道我不想宰了他吗够了,真是够了。柯林·依什梅莱,你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又没有杀过人,伊万得那个该死的家伙坏事做尽这不就死了吗。想到他,我心朓如鼓,有些莫名的慌乱。我又想起了库洛洛鲁西鲁昨日对于我的暗示,那个知晓了部分秘密的芙罗拉,那时的他就好像是出洞的毒蛇,引诱我去杀了她一般。我严重怀疑对方今日所说的一切,都有所图谋。他就是想要看到我陷入陷阱后不断地挣扎,最后自己反而被陷阱所伤鲜血淋漓的样子。他依旧对我有所企图,不再是能力,而是想要剖析我的心理。这真是一只该死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