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因为会死！（第1页）

冯时恩笑，抬手指自己鬓边，目光落在她发际，“刚飞回来。”他气质极佳，待人从无冒犯，鬓发乌黑浓密，没有异常。江夏了悟，拨拉几下头发，两片白嫩花瓣飘下，落在她桌面手机上。屏幕亮着，花瓣下全是黑字英文。冯时恩有分寸，只是视线不由自主，花攒绮簇，不如人清丽。他努力克制了，追寻花瓣落下，才瞥见花瓣旁的单词，远东制药。冯时恩即刻收回视线，顿了几息，定住神，先道歉，“带你去见林先生那日，是我犹豫，没及时阻止。”江夏关掉屏幕，“无妨。”打量他，也等他下文。陆靳霆肯定了那名记者背后是梁正平，江夏一直推敲其用意。发布会那会儿，陆靳霆步步败退，现实网络几乎逼到死角，她原以为梁正平拎出来冰岛，强调她受胁迫，是要乘胜追击。要陆靳霆进去，还要他身败名裂，掐死他东山再起的机会。可发布会后，顾星渊公布水源污染的前因后果。刘李村自编自导，买通陆氏内部人员周大志，制造恶性械斗，以便中伤陆氏，扩大舆论，逼迫政府倾向性介入。江夏很清楚梁正平老谋深算。之前他棋差一着，是没有摸清陆靳霆有外资的底牌。陆氏内斗外困之际，大笔现金流陡然冲击，他回天无力。如今不可能不谨慎，那爆料冰岛，就不会只有一层用意，必然要进可攻，退可守。江夏想起年前陆家书房，他还未曾确认陆靳霆和她关系，就先用陆母点燃她恨意。这会儿，手段路数倒相似，可江夏又觉得不对，倘若只为再次挑起她仇视，以梁正平的毒辣，未免有些虎头蛇尾，大材小用。那他目的是谁，江夏一夜没有头绪。直到冯时恩忽然找她，她脑海凭空闪现莫士诚。这直觉莫名其妙。敌人的敌人的确是朋友，莫士诚给她的感觉，也与梁正平相似。可两人突然有联合，太突兀了。“江夏？”江夏猛然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抱歉，你说什么？”一句无妨，冯时恩歉意不减，又讲半晌，看她垂眸不语，像走神儿。“没什么。”他抿唇。冯时恩是克己复礼的男人，日常生活中，对女人重三叠四唠叨，表达歉疚，倒像以道德礼貌强逼人原谅，他实在做不到。“那你是来医院是找我？还是看望朋友？”冯时恩神色端正几分，端详她，观望她反应，“林娴姿女士知道，连盈盈不是她女儿。”江夏一怔。她不像惊疑身世，倒像惊疑他的直白。冯时恩心中有谱了。她并非软弱愚昧的小白花，香江一行她定然看出端倪。可能慑于陆靳霆，才没有再联系林家。江夏说：“那她确认，我是她女儿了吗？”“只差血检。”冯时恩注视她，“原本前天你在医院抽血，就能确认。可惜遭到梁先生阻拦，林娴姿女士不愿放弃，你再次抽血，她也令人再次尝试。结果发现化验的血液样本，又被人更换了。”江夏这次是真惊住，“第二次也更换了？”冯时恩点头。江夏攥紧手机。那份结果出来，陆靳霆明显松口气。是他也不知道又有人调换，放了心。还是他演戏，实际私下千方百计阻挠林。沉默半晌，江夏问，“那你来找我，是要我的血做亲子鉴定吗？”“是。”江夏起身，冯时恩却叫住她。他目光从头至尾没从她身上移开，幽邃，挣扎。似有隐秘内幕不能出口，却对她生偏向，情感上想透露给她。江夏望他，“如果于你有损，就不要告诉我。”冯时恩一愣，禁不住笑。上流社会，读作奢靡，写作下流，每一道笔画都是屠宰场浸满鲜血的沟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