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爱装的变色龙（第1页）
“不知道，老头子突然来的电报说她要过来随军了。”沈北川冷冷地勾唇。“不过这盛欢长得确实漂亮，皮肤白净，身材也很有肉…...”秦朝阳刚感叹几句，话就被打断了。“浪什么浪，跟你有关系？”沈北川侧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底暗潮涌动。秦朝阳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地开口：“沈哥，嫂子挺不错的，看她对你也颇有好感，你得对嫂子热情一点，不要冷冷的。”沈北川站在那儿，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淡漠，黑眸深邃如夜，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他冷淡地回应道：“她的好感，不值得一提。”秦朝阳抿了抿唇，若有所思，他突然想到沈北川被一个女人伤过的事。这事儿发生在五六年前，当时他们还在京城，沈北川刚从国外回来，和他一通入伍。训练再苦再累，沈北川总是雷打不动地跑去邮筒取信，看信时，眼中透出的柔情让秦朝阳好奇得不行。有一次，他偷偷瞥了一眼，才发现沈北川是在给一个叫小公主的人回信！他那时侯追着沈北川问怎么回事，奈何沈北川嘴太严了，一个字也不跟他说。于是，他趁沈北川封闭训练时，偷看了他的回信，才知道他在给一个叫小公主的人写情书。他对这个事情特别印象深刻，因为他偷看沈北川的情书被发现后，沈老大给了他一顿“免费整牙服务”，他两颗门牙差点直接交代了。与此通时，沈北川却也跟他坦诚说他在和一个叫小公主的人写信，而且他知道她是谁，可她并不知道他是谁。后来，他们因为形势所逼，要调到南下部队去。临走的前两天，秦朝阳见沈北川打扮得很正式，心想着他应该是去见那个女人了。一直到临走的那天深夜他才风尘仆仆地回来，秦朝阳当时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气味，直到几年后他才知道那是什么。在后来，他们已经到南城了，大约第二年，那个女孩再也没有给沈北川来过信了，而沈北川却每天雷打不动地去部队的传达室等待着那遥遥无期的信。又过了一段时间，沈北川请了几天假，说家里有事，要回京城。秦朝阳心里清楚，他家里哪儿有什么事，肯定是去找那个“小公主”了。果然，一个礼拜后沈北川才回来了，只不过整个人像被冷风吹过一样，沉默得可怕。秦朝阳心里一沉，心想：完了，他被甩了。果不其然，当天深夜他的想法就被验证了。秦朝阳那晚上亲眼看到沈北川偷偷跑出去，把所有那女孩寄来的信全都扔进火桶里，一边烧一边对着地面挥了几拳头，像是在和空气较劲，那场景别提多让人唏嘘了。从那以后，沈北川就彻底冰封了自已，除了任务和训练，没再对任何女人动过心，因此成为了最年轻的团长。所有人都觉得沈北川就是个铁血团长，不近女色，冰冷无情。只有秦朝阳知道，沈北川不过是被一个叫“小公主”的女孩伤透了心，才把自已冰冻起来。眼下，沈北川正一副对盛欢冷漠得不得了的样子，秦朝阳实在忍不住，决定开口劝劝：“老大，你别因为年轻时受过情伤，就一棍子打翻所有女人啊，我觉得嫂子其实挺不错的。”沈北川闻言，舌尖轻轻顶了顶后槽牙，眼神扫了一眼供销社，冷冷地笑了一声：“情伤？早忘了。”秦朝阳愣了愣，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忘了？你那表现明明就是没走出来，连对其他女人的兴趣都没了。想到那晚烧信的情景，火光映照下那拳头挥舞的架势，就差没在地上写上“痛心疾首”四个字了。“哦，那就好，忘了好。”秦朝阳讪讪地笑了，也不揭穿他，顿了顿，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最后一次回京是去见她的？”沈北川唇抿得死紧，没有回答。秦朝阳不死心，继续打探：“沈老大，你说那小公主长大后会变成啥样的人？”说实在的，秦朝阳也是很想见见沈北川的初恋。沈北川冷嗤一声，回答得干脆：“变色龙，爱装。”秦朝阳瞬间懵了，信息量有点大啊！这话的意思是……他们后来还见过面？都六年了，还见过！？秦朝阳就跟瓜田里上窜下跳的猹，忙不迭追问：“她真名就叫小公主？”只要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或许他能找得到人。沈北川淡淡瞟了一眼供销社，舌尖轻舔了下门牙，吐出两个字：“不是，小骗子。”“.......”秦朝阳一噎，嘴角抽了抽，叫小骗子？忽悠他呢！还能不能正常聊天了！不过，他很快发现沈北川的眼神总是往供销社那边飘，不由得暗暗笑了。再怎么禁欲，沈北川也是二十六岁的血气方刚的男人，有个名正言顺的媳妇能暖床，为啥不用？虽说他们领证两年，盛欢没有来南城过，可沈北川有回过京城啊，两人都结婚了，估计他早就尝过那滋味了。秦朝阳在脑子里想了想，距离上次沈老大回京城应该是七八月前的事了，小别胜新婚，估计他是等不及了，所以才总往那边看。他坏笑着拍了拍沈北川的肩膀，戏谑道：“沈老大，天还没黑呢，这么快就想睡觉的事啊。”沈北川没回应，黑眸沉沉地盯着供销社内正忙着指挥售货员包货的盛欢，眼神复杂难辨。最终，他淡淡开口道：“你进去，帮她把东西提出来。”“……”秦朝阳心里直腹诽：是你的女人还是我的，为什么要我去提？走进供销社，秦朝阳看着柜台上的一堆东西，眼睛陡地睁大了。一大包衣服，好几双鞋子，还有各式各样的雪花膏啥的他看不懂的瓶瓶罐罐像化妆品的东西一大堆，还有饼干和麦乳精。这女人，真会花钱啊......他的惊讶还没消化完，就听见她淡淡地问，“秦大哥，我想买一盒巧克力，你知道哪里有卖巧克力的吗？”他一个京城部队大院长大的人，也就吃过三次巧克力，这嫂子居然用很平常的口吻问他！要知道巧克力作为一种来自异国的“奢侈品”，在这里是是无法购买到的。买巧克力需要去大城市的国营商店，或者用外汇去有友谊商店的地方购买。她真的比他这个纨绔子弟还懂得奢侈，不愧是资本家小姐，特能花钱。秦朝阳艰难地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里没有卖，你要是想买，让沈哥下次休假回京城，带你去友谊商店买就是了。”出了供销社，秦朝阳想蹭吃沈北川一顿，就提议下馆子给盛欢接风。于是三个人去了国营饭店。饭店里有块小黑板，上面写着今日的供应菜单。盛欢瞅着菜单，心想着吃点什么。“你带肉票了吗？”秦朝阳突然问道，他今天出门没带肉票，而吃荤菜类，没有肉票，就无法点肉类菜品。沈北川也摇了摇头，反问：“你没带？”秦朝阳顿时语塞，一副失落样。盛欢挑眉，“我有，算我请你们。”她刚找发夹时，从口袋里摸出四张印有“肉类供应票”的字样，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肉票。“出门就应该带肉票！还是嫂子想的周到。”秦朝阳忍不住夸赞，想到要吃红烧肉，他咽了咽口水。盛欢有意显摆，眉眼弯弯，把长得像车票的绿色还有红色的卡哇伊长方形小纸片从裤兜里一一掏了出来，并摆在桌上。面值分别为250克，500克，1公斤，800克。沈北川扫了一眼，皱了皱眉：“你这些票是京城和沪上的，这里用不了，南城要用南城发行的肉票。”肉票通常只能在发放的地区使用，跨地区肉票不能通用。而且每张肉票上都标有发放地区的名称，有时也会有具L的年份标注，表示该票只能在指定的时间段和地区使用。沈北川看到沪上的肉票日期是最近的，眸色沉了几分，放在桌下的手陡然握紧了拳头又松开。秦朝阳嘴角抽了抽，更加失落了，有种肉已经快送到嘴里了，却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