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 局面(第1页)
一句天地养人,让素幽子获得了崭新的感悟,以至于她逐渐走上了重建道心的路,并似乎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这并不是李玉婠想要看到的局面,她反而想自己的妹妹彻底堕落凡尘。因为李玉婠本身就是凡俗之人,她自然会认为想她那样生活,一定会比清修来的好。但周元反而安心了很多。无论是在凡俗之中生活,还是过清修的日子,只要心中踏实,不寻短见,那就都是师父的选择,周元不想去强行干预。所以这一觉,周元睡得尤为踏实,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悠悠转醒。他发现鼻子有些痒,睁开眼才发现是圣母姐姐用头发轻轻戳着他的鼻孔。周元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笑道:使坏做什么…李玉婠道:快想想法子,让你师父变回来,她现在给自己找了个房间,又在修道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她天赋很高,一旦进入这样的节奏,那重建道心的路会走的很顺利周元笑了笑,道:这是师父的选择,我没办法改变的,只要她不一心求死,我就满意了李玉婠哼了一声,道:对她倒是挺宽容的,对我就那么心狠周元道:这种醋你都吃我对你哪里心狠了李玉婠撇嘴道:每次亲热,恨不得把人家弄到崩溃,现在却心疼自己师父周元无法反驳了,于是连忙抱住她,笑道:别说这种气话啦,我们先专心把仗打完,以后总有时间的嘛到时候我就守在师父旁边,天天烦她,肯定让她也崩溃李玉婠歪着头道:唔…好吧,那接下来这仗怎么打我不懂这个哎周元道:咱们经历这么多,你是真的什么也没学到啊李玉婠翻了个白眼,道:我为什么要学我早已很累了,有你去思考,我就不想思考了我只想享受生活,简简单单过日子,把那些烦恼的事都交给你她看向周元,道:你莫非不乐意周元当即道:十分乐意,三生有幸这还差不多!李玉婠笑了起来,扬着眉毛道:那我考考你啊,目前的局势是怎么样的,又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周元干咳了两声,道:有些口渴烦人!李玉婠连忙去给他泡茶。润了润喉,周元才道:不同于之前的格局未开,目前高丽四方势力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胜负趋势我们是越战越勇,长驱南下,气势磅礴,有猛虎下山的感觉李景直败了,只能退回元山、永兴一带修整,会采取较为保守的策略,着重于自身的恢复和发展以他的聪明程度,他必然会效仿我们的政策,把高丽北境东部地区坐稳吃牢说到这里,周元微微顿了顿,道:岛寇现在是骑虎难下的姿态从长远的战略角度来说,他们是想趁我们受困于南海,从而霸占高丽,完成侵略,壮大己身的同时,将来还可以有地位跟荷兰人谈条件,完成在战舰上的转型,迎头赶上世界前列这个战略其实很好,但他们千算万算,却算不到荷兰人败得太快,太惨烈当他们知道荷兰人败了之后,高丽这边的投入已经太大,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孤注一掷如今海被封锁,他们再无退路,只能全力拿下汉城,死守高丽南境区域,拖住我们的进攻步伐只要北方战事一起,我就得立刻撤军,他们就进入了一个舒适的节奏了这是他们唯一赢的机会所以他们的进攻很猛烈,他们要抢时间,抢在我们南下未至之时,拿下汉城,完成对高丽南境的布防李玉婠皱眉道:那金振堂岂不是危险了周元笑道:北有大晋军,南有岛寇,金振堂面临的就是死局但他不是傻子,他会挣扎李玉婠道:怎么挣扎周元道:逃!逃李玉婠瞪大了眼,道:他好歹是高丽王…怎么…周元笑着说道:高丽王就不能逃了吗面对必死之局,他除了逃之外,没有其他任何选择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逃,放弃汉城,沿着北汉江逃到淮阳,暂时休整扎根李景直忙着壮大,暂时不会动他,岛寇忙着布防我们,也没心情去收拾他而我们面对占据汉城的岛寇,不可能什么都不管,直接去打他,而是会选择与岛寇一较高低如此以来,金振堂非但可以获得宝贵的休整时间,还能坐山观虎斗,让我们和岛寇拼个两败俱伤这是最好的路,说不定此时此刻,金振堂已经开始撤离了李玉婠却听得火冒三丈,咬牙道:他是高丽王,他如果要放弃汉城,那他就是有史以来最无耻、最没底线的王!小师侄,如果当初东虏打进神京了,你们会放弃神京吗周元沉默了片刻,道:以我和大师姐的脾气,我们会和东虏在神京展开残酷的巷战,直到一方彻底死绝迁都,放弃神京,国家的尊严就没了,一切就都没了李玉婠咬牙道:打下去!汉城绝不能落到岛寇手中周元道:我已经下令了,根据局势的变化,我们也在进行战略调整到了如今这种时候,该是出全力的时候了说到这里,周元来到地图面前。他沉声道:关陆已经派人传令,我大晋战列舰、巡洋舰,将分别从稷山、群山、顺天、玉湳及东莱登陆,对岛寇实施反包围聂再荣会第一时间打掉对方所有的龟船,截断其海上退路,将岛寇彻底抹去如今是十二月十八,我们争取在除夕节之前,拿下平壤,在除夕过节……站在景福宫的阶梯上,年迈的金振堂看着辉煌的建筑,眼中只有不舍。此地依旧繁华,只是充满了一种破败和萧瑟的气质。因为乱了,宫女在逃,仆人在逃,财富已经搬空,无数的士兵还清理着最后的残余。各个大臣的家眷早已撤离,一切都收拾好了,只等一声令下,就要撤出汉城了。不舍啊!这里象征着权势,象征着尊贵,象征着整个天地的中心。金振堂还没有过够这样的日子。但没有其他选择了。走吧,让他们来争这座城我们早晚会回来了他一声叹息,像极了二十多年前那位高丽王临死之前的呜咽。